“瞧你哭的!我差点以为你死了爹呢!”
霍婧夕伸出修长的玉手刮了刮孩子的鼻梁,看他满足地吧唧了下嘴才沉沉睡去。
小丫鬟急匆匆跑来的模样,她还以为俊儿出了什么事儿呢,没成想居然是因为饿的,才哭个不停。
“小吃货。”
霍婧夕眉眼弯弯,眸中闪着耀眼的星光,一心哄着孩子,完全没注意到在房门鬼鬼祟祟的黑影。
俊儿只要有口吃的,就不哭不闹可好养活了,就连照顾他的下人也很省心,每日一餐不落。
晚上刚喂完奶,不过半晌儿,俊儿就吐个不停,整个小脸都皱巴在了一起。
“快!去找大夫!”
众人都被这突发情况给打个措手不及,还是霍婧夕第一个反应过来,院子里顿时人仰马翻。
白胡子大夫在侍女灵草的带领下拎着药箱赶来,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的南晟义。
“将军,脉搏虚浮,有肠胃受损之兆,今日小公子吃了哪些东西?”
“小公子每日只有乳娘喂奶,并无异样啊。”
侍女白芜眉间一派轻松,全然没把这个陌生的小公子放在心上,和急得上火的霍婧夕形成鲜明对比。
白芜因着不把霍婧夕当回事,不把小公子放在心上倒也罢了,一旁的林嬷嬷也是一脸懒散的样子:“小孩子吐奶而已,多大点事,多喂几次就好了!”
听了林嬷嬷的话,霍婧夕的眼神像是喷了火一般,这等老货都是习惯磋磨家里媳妇的,不喜欢丫头片子,就这么对待的,想起现代那些恶婆婆,她恨不得在眼前这老货身上捅出几个窟窿!
南晟义漆黑的双眸一暗,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,手中的茶盏直接往林嬷嬷身上砸去,把她肥胖的身躯砸了几个大窟窿,满院的仆人被吓得直直跪下。
“好个老刁奴,看来平日里,你们也没少趁着本将军不在家,作威作福。”
南晟义十分生气,“把照顾小公子的人都拖出去,杖责二十下,再带回来问话。”
“是!”
随行的护卫贴面无情,立刻将哭爹喊娘的下人们拖了出去,院子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。
“这是怎么了?惹得表哥动怒,哟,那是谁家的孩子呀!”
夜半时分,于梓桐穿着轻薄的纱裙款款而来,只是一对上南晟义凌冽的双眸,她心里就咯噔一声,背后一片森寒,只得默默站到一边。
她心里却是打翻了醋坛子一般,嫉妒的快将她理智淹没。可恶,这女人生的小杂种,凭什么受到她表哥另眼相看如此重视?
院外的杖刑完毕,半死不活的下人们被拖了回来。
“今天还有其他人来过院子吗!”
霍婧夕此刻眼中也带着火光,和平时温和的模样截然不同,清冷的面容上带着势如破竹的杀意,让南晟义有了一瞬的晃神:他竟听到自己心如擂鼓。
“回、回霍姑娘的话,除了我们再无他人!将军明鉴啊!”
奶娘重重地磕着头,生怕再惹怒将军。
霍婧夕锐利的眸光扫过一种奴仆,只见一个小丫鬟目光躲闪,牙关打着颤,她站定在丫鬟面前,厉声问道:“你呢,可有看见过可疑的人!”
“奴婢奴婢......”
小丫头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,抬眼偷偷瞟见如鬼煞般端坐在主位的南晟义,顿时下定了决定。
“奴婢看到于小姐身边的秋雨在门外张望过!”
“你胡说!”
秋雨像被踩到尾巴的老鼠,即刻蹦出来驳斥。
“你这下人怎的往我的丫鬟身上泼脏水,我今日才来将军府中,都不知道有这小娃娃的,无冤无仇地害他做什么。”
于梓桐神情轻松,全然没有心虚的痕迹。
“将军,可否请人搜查。”
霍婧夕没有心情和她口舌之争,朝着南晟义躬身伏礼。
“准!”
南晟义一声令下,门外守候的护卫即可行动,朝着厢房跑去。
于梓桐脸色一白,她没想到表哥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,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!怕是她绊倒将军夫人前的又一个障碍!
“回将军,房内没有异物。”不过片刻,护卫便来回禀。
霍婧夕眯起双眼,从于梓桐眼中看到得意的神色,双手不由蜷紧,她到底对俊儿做了什么!
“将军,霍姑娘。”
就在僵持之事,大夫突然从房内走出,在二人的耳边说了什么。
霍婧夕眸光一转,心中顿时有了决断。
“方才大夫在襁褓上发现了些许白色粉末,正是木薯粉,听闻此物会伤害婴儿的肠道,也会伤及大人的肌肤。”
霍婧夕顿了顿,探视的眸光扫过厅内众人,继续说道:“若是用手直接触碰,必定发红瘙痒难耐,检查他们的手臂!”
话音刚落,霍婧夕凌冽的双眸就看到有人不由自主地扶上了左手腕。
鱼儿咬钩了!
秋雨伸出双臂时手腕光洁无暇,霍婧夕却一把抓住,扼制她的行动。
“霍姑娘!这里可是将军府,容不得你放肆!”于梓桐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微笑,一个带着拖油瓶的破鞋,也敢和她抢表哥!
“是么!”
霍婧夕抬起下巴,将秋雨手上的手镯猛地摘下,内侧果然有个暗扣,她灵敏的手指打开,白色的粉末倾注而下。
众人顿时愣怔在了原处。
南晟义眸光一闪,转身唤大夫上前辨认。
“的确是木薯粉!”
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
南晟义居高临下地看着,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黑色的烟雾,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斥着暴戾和肃杀之气,
秋雨汗如雨下,双腿一软直接瘫坐下来。
她藏得这么仔细,怎么会被发现!
于梓桐方才得意的神情荡然无存,小脸煞白,恨恨咬牙,抬手就给了秋雨好几巴掌:“你个贱蹄子,居然敢做出这种事!”
“表哥,你一定要相信我啊!我断然不会让贴身婢女去做这种恶毒之事!”于梓桐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,软弱无骨的身躯更衬得她娇柔可怜。
霍婧夕差点翻白眼,立即呛声道:“下午于小姐还对我喊打喊杀的,晚上我的儿子就出了事,还从你丫鬟身上搜出了证物,于小姐着实心善!”
“你闭嘴!”
于梓桐恨得牙痒痒,巴不得那房里的野种一命呜呼,当即跳起来指着霍婧夕大骂:“谁知道是不是你为了陷害我,故意给自己儿子下木薯粉!
“我都不知道这玉镯有暗扣,你倒是熟练,你这贱妇居心叵测,怎么不干脆毒死那来历不明的贱种......啊!”
于梓桐话未说完,南晟义抬脚就朝她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。
征战沙场多年的脚力,直让于梓桐吐了好几口血。
“表哥,你不能这么对我,你想想姑姑!”
南晟义听见于梓桐提起他母亲,他眸色一暗,继而呵斥:
“闭嘴!把她们丢出去,不要再让我看见,滚!”南晟义额头青筋暴起,显然是怒到了极致。